星之夏
# 星之夏
「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有跟珍妮小姐通話了,她人在醫院而且很平安,重點是……她在當天就已經清醒了,只是醫院一直沒發現而已。」
飯桌上卡特先生一邊端過飯碗一邊說著,少女聽到這裡發出了驚呼。
「這醫院很誇張耶!珍妮小姐都醒這麼久了……難道是黑心企業?」
「隨便懷疑政府的後果是很可怕的。」
卡特邊說邊接過最後一碗飯放上桌面,眼前的黑髮身影像是從某種繃緊的心情中得到了解放般露出了微笑,無論如何……他所在意的事情終於可以放心了。
「新人今天也交給我完成的報表,有人闖入的區域裡都被他找到了蛛絲馬跡,透過這些片段資訊我也找到那些失蹤的人了,能聯絡上的都很平安。」
一旁的少女握緊了拳頭說出“太好了!”的話語,眼前的黑髮身影沉默著,過了好一會才再度露出笑容。
「實在是很好的消息呢,謝謝你,卡特。」
優雅的笑容裡多少藏著些許的不安,自己知道……他擔心的是像昨天那樣的女孩要是再被利用的話該怎麼辦?但是一直擔心這些的話會讓自己先累垮的,頒獎典禮的槍擊案也一直沒有問出主謀是誰,自己實在應該讓他轉移一些注意力才行。
「對了!雖然這樣問不太好,但是主人為什麼會被人當作攻擊目標啊?主人應該沒做啥壞事才對啊。」
搶先在自己之前開口,少女詢問著眼前的黑髮身影。出席公眾場合而被攻擊其實是各大有名家族之間共同的傷痛,不管攻擊的人是因為被裁員還是單純因為莫須有的責怪都是……這也是自己之所以要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原因,自己正想開口解釋卻被眼前的身影用一個眼神制止。
「這個嘛……有些人比較會想找公眾人物出氣啦。」
夾起了盤裡的菜,黑髮身影笑著回答少女。
「又不是欠他們的,做這種事情真的能讓自己開心嗎?搞不懂那些人。」
少女沒好氣地說著,一邊夾起菜開始吃飯。
「那天被拘捕的人一直沒說出他的動機,根據經驗來說最近很可能會有那些人的同夥做出類似的舉動……因為這件事情我得在公司開一週以上的安全會議,你們自己在家裡一定要小心。」
自己補充著擔心的事情,讓很在意那件事情的少女露出苦惱的表情沉思許久,好一會才突然開口。
「我決定了!」
「嗯?」
自己跟眼前的黑髮身影同時發出了疑問。
「芝芝也要開始研究怎樣才能保護主人!首先就從跟卡特先生拜師學藝開始吧!卡特先生!」
少女充滿幹勁地握緊了拳頭看著自己,眼中閃著光芒,讓自己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妳不要把事情變的更複雜就很好了……。」
「卡特先生怎麼這樣!我也是很擔心主人的啊--!」
少女抗議著,自己實在拗不過她,只得在飯後帶她到設置在主人寢室的電腦前。
「宅邸有基本的監視系統,只要從這裡點開再輸入密碼……」
自己指導著少女如何觀看監視系統,旁邊傳來一陣陣少女面對高科技產品時固定會有的驚呼聲。
「卡特先生真小氣,之前一定都偷偷看對吧?」
「……。」
看著即使自己沒回答也如此認定的少女自己搖搖頭,那身影也不希望的吧……把少女捲入危險之中不是他樂見的,走出房間看到在迷你和室看著電視的他,對自己露出了的微笑讓人總是無法徹底放下心,自己也應該要更加把勁才行了。
「芝芝,在做什麼?」
黑髮身影看著女僕在大廳到處設置了某些裝置,看到少女熱衷地研究不知道什麼東西好幾天了,黑髮身影露出微笑。
「我在設置保護主人的東西!」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爬上爬下,到處安裝了偽裝成盒子的機關。
「喔喔,不要太勉強啊。」
彷彿樂見其成,黑髮身影笑著回到二樓書庫。
「好--這下應該可以順利逮住那些奇怪的人了!」
少女回到電腦前打開監視器,電腦旁的牆壁貼了這幾天觀察後印出來的幾張畫面,都是有人在公寓門口徘徊的景象,被用紅筆圈了起來寫著“可疑!”因為太過認真了,反而令人感到有點好笑。
不管主人在看書還是睡覺都認真地看著起居室牆壁的螢幕,自從跟卡特先生問出如何用這台電視撥放監視器畫面以後,少女就開始每天的監視器之旅,打掃完大廳要馬上回樓下看一下監視器,燙衣服或者整理廚櫃都在起居室裡進行……專注到旁若無人的模樣讓主人也忍不住開口。
「芝芝,如果有可疑的人系統就會紀錄下來,妳不用這麼累啦。」
因為不能看最喜歡的電視而抗議的主人放下看到一半的書本跟少女說著,少女將手中的熨斗歸位後才抬起頭。
「可是我怕有人突然衝進來嘛……。」
「如果我是壞人,我一定會選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進來的。」
主人這麼說著,卻看到少女突然雙手抱胸,得意地笑了起來。
「哼哼哼哼……」
「芝芝?」
「嗯哈哈哈哈哈!那些壞蛋如果晚上偷偷進來,就一定逃不掉啦!芝芝可是設置了秘密武器啊!」
「是這樣嗎?」
不知道少女哪來的信心,主人只能跟著傻笑。
「這樣那樣……好了!」
少女在大廳一樓的房間門口貼上了個東西,好奇地靠近瞧瞧,發現竟然是張紙條,上面寫著“主人不在這裡”。
「嗯……。」
回頭看到少女充滿信心的模樣,身為主人也只能乾笑著,真希望這東西真的有用。
「緊張的時刻到來啦!」
晚餐過後主人休息了一會便上床就寢,少女回到電腦前默默喊著,注視隨著時間過去行人慢慢變少的大門口,今天卡特先生得留在公司開會,主人的安危就全靠自己了!
少女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手上緊握著一個不知名的遙控器。
就在少女等到快要睡著之際,公寓的大門傳來了聲響,手中遙控器傳來的嗶嗶聲讓少女驚醒,看到監視器的畫面中只剩幾盞小燈的大廳透入了一絲光亮,來自被竅開的大門,少女緊張地握緊雙手。
畫面中從大門走進了幾個全身都穿著黑色衣服,戴上頭套的人,這樣的裝束如果白天走在大街上一定很顯眼,所以才會選擇從夜晚無人的街闖入吧……主人說的果然沒錯,少女緊盯著螢幕,握緊手中的遙控器。
就在那群人探索大廳的同時注意到了大廳那扇門上的紙條,正準備移動過去的同時,少女開始在口中默念:
「三……二……一!」
少女按下按鈕的一瞬間,螢幕中顯示了有黑色類似網子的東西從門上的走廊展開掉了下來,瞬間蓋住了那些黑衣人,大廳同時也閃起了紅色的警示燈,這成功讓少女忍不住起身大叫:
「耶--!成功了!」
少女正得意的同時,卻發現畫面中央閃過幾道銀色反光,網子被劃破了,看起來有點慌張的黑衣人全都從正門逃出了大廳。
「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些壞人卻讓他們逃了,少女在螢幕前發出了慘叫聲,直到少女回過神才擔心自己的主人是不是被吵醒了,好在,大床一點動靜也沒有。
「唉……太可惜了……。」
從畫面中確認黑衣人都離開以後,少女失魂落魄地用遠端遙控關上了大廳門,在電腦前懊惱著自己的疏忽,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
「芝芝,在做什麼?」
「我在設置可以保護主人的東西!」
昨晚疑似聽到好幾聲慘叫,但是沒有點破少女的主人笑著看看少女在大廳忙進忙出,這次少女選了個沒在使用的空房間裝設了許多東西,看著少女勤奮的模樣,主人也興起想幫忙的念頭。
「芝芝,你掉了東西喔。」
撿起從少女圍裙口袋中掉出的紙張,上面印著“居家防盜安全套裝”讓身為主人的黑髮身影停頓了下。
「主人謝謝!這裡我來就好了,您快去休息吧!」
少女跑出來接過了那張傳單,主人尷尬地露出微笑。
「啊……好,芝芝別太勉強啊。」
「嗯!」
「在家裡裝防盜裝置?」
在公司剛開完會的卡特接起電話,聽到黑髮身影的敘述,皺起了眉頭。
那種連高科技大門都可以打開的對象,用這種原始的方式……卡特感到一陣頭痛。
「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就馬上告訴我。」
抽不了身,但是少女實在太低估宅邸的安全性了……卡特嘆了口氣掛上電話。
「啊,卡特先生您回來了!」
回到辦公室,金髮身影跟自己打著招呼,這次的失蹤案他可幫上不少大忙呢,自己由衷地對他感到謝意。
「嗯。」
下意識地露出了微笑,有能力又細心,再加上謙虛的態度,這孩子真是大有可為。
「今天我一定要逮到他們!」
少女又在門上貼了紙條,黑髮身影笑著在一旁看著少女忙碌的模樣。
「啊!主人你千萬別踩到這個喔!」
少女小心地指著地上用紙剪成的箭頭給主人看,黑髮身影只是笑著點頭。
努力研究的少女臉上有著光彩,讓人感到著迷,黑髮身影笑著用雙眼紀錄下少女努力的模樣。
「好了!主人快點就寢吧!」
「咦……明明還很早……。」
「走啦走啦!」
被少女推回通往起居室的門,黑髮身影只得乖乖地回到寢室。
「我有預感,今天一定會再來的!」
少女坐回電腦前摩拳擦掌,手中拿著看起來有改良過的遙控器,上面還貼了很多寫著意義不明內容的標籤,像是“喔啦”跟“阿哈”之類的。
就像少女的預感神準一樣,到了深夜果然大門又再度被撬開,這次被撬開的速度更快了,可見對方已經摸熟了這扇門,少女屏氣凝神看著畫面中的人……三個、四個、五個……全部只有五個人,那應該行的通吧!
畫面中的人這次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上次落下網子的區域,逼近到貼了紙條的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
「阿哈!」
少女大喊的同時也按下了遙控器上貼有“阿哈”標籤的按鈕,黑衣人走進的房間門突然碰地一聲關上,少女興奮地站了起來,將其中一個畫面切到最大。
畫面裡似乎是黑衣人們闖進的房間,由於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所以黑衣人們似乎很慌亂,突然有一盞燈光被點亮,是黑衣人們攜帶的手電筒,少女此時又按下了遙控器上貼著“喔啦”的按鈕。
瞬間房間裡灌入了紫色的煙霧,讓黑衣人們惶恐了起來,有一個黑依然還不斷試著打開房間門,讓少女得意地在螢幕前大喊:
「哈哈哈別以為打開了大門就能打開我這特別訂做的防盜門!你們就像泥壺裡的章魚全都手到擒來啦!」
少女興奮地拿起手中的遙控器準備再按下其他按鈕的時候,卻發現畫面中少了一個黑衣人。
「咦?」
接著看到畫面中又少了一個黑衣人,剩下三個黑衣人全都往畫面外面的某個方向移動,讓少女沉默了三秒後抱頭大叫。
「啊啊啊啊啊||!」
少女切換了另個畫面,似乎是從房間的另一側拍攝的,黑衣人們敲破了房間裡的窗戶玻璃,一個一個往外逃走了。
「我真是笨蛋……。」
少女哭喪著臉回到座位上,拿起筆在手中的遙控器上寫了幾個字:失敗。
「芝芝,在做什麼?」
窗戶被破壞的房間外,黑髮身影正探頭往房間裡看,少女忙進忙出地打掃著滿是碎玻璃跟灰塵的房間,看到主人已經起床了趕忙跑出來招呼。
「我在打掃……啊說來話長!主人你不要進來喔很容易受傷的!肚子餓的話等我一下馬上就去煮飯!」
黑髮身影笑著點點頭,屈膝在門口蹲下,單手托腮靠在膝蓋上。
「芝芝。」
忙著打掃的少女沒有抬起頭。
「嗯?」
黑髮身影抬頭看看鑲著彩繪玻璃的天花板,然後深呼吸了下。
「芝芝可以不用把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的。」
清澈的聲音劃破了嘈雜的掃除聲響,讓少女停下動作。
蹲在房間外的主人微笑地看著自己,少女終於忍不住,丟下手中的吸塵器跑向了門外。
「芝芝好沒用……沒有好好保護主人!」
少女在黑髮身影面前蹲了下來,女僕制服的大圓裙掃過地面,少女把臉埋在雙手手心裡,小小的肩膀顫抖著,少女的主人嘆了口氣,伸出雙手搭住少女的肩膀。
「芝芝,你看……我沒事喔,如果不是芝芝的話,我說不定就不在這裡了……之前在虛擬世界裡也是,都是芝芝幫助了我,我才得以一直好好的到現在,所以芝芝並不是沒用喔,芝芝是很厲害的。」
像是可以洗滌心靈的聲音讓少女的肩膀停止了顫抖,放鬆了的肩膀卻還不肯抬起頭,少女細小的聲音從掌心傳來。
「主人……」
「嗯?」
「主人,您可以先去沐浴嗎?」
面對少女提出的完全無關的要求,黑髮身影停頓了下。
「芝芝?」
「主人你先去洗澡啦!拜託!我不想現在抬起頭!」
聽到少女說出的真心話,黑髮身影才揚起笑容,伸手摸摸少女小麥色的金髮。
「那我就去洗澡囉,洗好以後我要看到早飯出現喔。」
隨著主人穿著拖鞋的腳步聲慢慢遠去,蹲在地上的少女才緩緩地抬起頭,背著晨光只能看到濕潤的反光,少女再度閉上雙眼,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謝謝您,主人……。」
『大家好,我是一位女僕,因為要保護主人所以希望可以學習各種知識,希望各位厲害的大人們不吝嗇地幫助我。』
輸入完字句後按下送出,少女坐在電腦前戰戰兢兢地看著網頁。
標題的“歡迎來到軍武世界”跟頁數超過上百的文章,顯示出這是一個龐大的論壇,至於內容……當然就跟標題有關。
少女在這個論壇研究了一個下午終於鼓起勇氣發出文章,第一次用電腦發文與人交流讓少女感到有些不安,但是為了主人,自己豁出去了!
「聽說要等一下才會有人來回覆,先去打掃好了!」
少女哼著歌走出了起居室,主人正在那個世界的房間裡寫作,上次的槍擊事件造成了不小的驚慌,雖然主人沒有受傷,但是聽說大量關心的信件湧入了編輯部,所以佐藤先生在中午特別打了電話來希望主人可以寫篇文章闡述當天的經過,以及感謝大家的關心……所以主人趁用完餐休息過後的時間登入那邊寫稿。
少女一邊打掃大廳一邊到處觀察著大廳的地形,雖然從大門進來以後就能面對整個大廳,可是仔細瞧瞧還是能看到很多死角,如果好好利用這些地方的話……少女從圍裙裡拿出了筆開始在傳單背面畫起了構造圖。
「呼……休息一下來看看有沒有回應。」
打掃完了大廳已經是晚上了,準備晚餐的空檔少女回到了電腦前,點開了剛剛提出詢問的文章,往下拉……拉拉拉拉拉拉。
「回覆九百七十三篇?」
少女惶恐地看著這短短時間內累積的驚人數字,每篇回覆都擠滿了字,介紹了各種不一樣的兵器,甚至有人還提出了使用方法跟戰術,儘管每篇內容都豐富而又有所不同,但是最後或者一開始一定會加上一句話:
『我也想要這麼萌的女僕!』
對少女來說在這個陌生的字之前了不起的知識都不是那麼重要了,提起好奇的心態詢問了大家“萌”是什麼東西,結果馬上就有人回應。
『萌就是可愛令人著迷的樣子喔!』
「咦……可愛……。」
少女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問個問題為什麼大家會說自己可愛呢?趕緊解釋自己只是想保護主人不要被壞人襲擊,但是接下來的回覆裡面反而增加了更多這個字,讓少女只好請其他人打住這個話題。
「芝芝……晚飯煮好了嗎?」
從背後的大床裡傳來了聲音,讓少女驚覺已經過了相當的時間,沒想到在電腦前時間會過的這麼快……少女只得趕緊回應:
「正、正在準備!」
少女急忙留下了自己稍早畫的平面圖,還有考慮過的各個死角,卡特先生幫忙安裝的電腦附有簡易的掃描器材,只要把紙張放進兩個滾輪中間,就會自動把上面的圖樣或者文字掃進電腦。少女趕緊把這幾張自己畫的配置圖上傳以後就起身回廚房去料理晚飯了。
「芝芝感覺好像很開心呢。」
因為今天卡特先生也沒辦法回來吃飯,所以只有少女跟主人一起用餐,看到少女臉上洋溢著光彩,黑髮身影開口詢問,少女才笑著點點頭。
「因為有好多人回答我的問題喔!」
「真的嗎?一定是因為芝芝很可愛吧?」
主人不經意說出口的話卻讓少女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主人。
「好奇怪,他們也說芝芝很可愛,記得好像是……說“很萌”的樣子……沒想到連主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黑髮身影露出尷尬的微笑,心理盤算著少女可能去到哪裡問了問題,但是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經投入了自己的思考世界,黑髮身影也就不再追問。
「主人還要繼續寫作嗎?」
用完餐看了看電視,還請少女做了個甜點吃完後準備回到大床的主人被少女叫住,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想分享給讀者喔。」
「主人請加油!」
對於主人如此愛護讀者的想法感到與有榮焉,少女興奮地回過頭繼續看著電腦,沒想到光是看完一半前面的武器介紹就到了深夜,少女就這樣在電腦前睡著了。
「芝芝,在做什麼?」
看到少女不在大廳動手腳了,而是異常專心地看著電腦,而且看的也不是監視器畫面,黑髮身影的主人對於少女的變化感到很好奇。
「在研究如何保護主人喔!」
「……這樣啊,別太勉強喔。」
沒想到少女還沒有放棄,身為主人好像也要打起精神表現的讓少女不能擔心的樣子呢,黑髮身影尷尬地笑笑,然後在午飯過後的電話裡談論到這件事情。
「她比想像的還要熱衷呢。」
卡特給了這樣的評論,現在的他正在努力擠出的時間裡吃著午飯,由於人口失蹤的案件沒有調查出結果,最近上層似乎準備做出更嚴密的防範,要動用到非常多人力……其中最重要的關卡當然是自己負責的部門:掌管網路安全性的安全局。好在有那金髮少年的加入,新的防火牆編寫的速度非常快,讓自己少開了很多兀長的會議,抬起頭看看今天也夾了一堆菜色的金髮少年,自己習慣性地露出笑容。
『我覺得芝芝最近太緊繃了,是不是應該帶她去放鬆一下心情?』
電話那頭傳來有些擔心的聲音,自己停下撥弄菜餚的筷子思考了下。
「有想去的地方嗎?」
『聽說芝芝的老家是在內陸地區,所以我想帶她去水族館。』
「不錯的主意。」
『那最近找一天去吧。』
結束了話題,自己將電話放進了口袋裡,對面的金髮少年露出好奇的表情。
「卡特先生要去哪邊玩嗎?」
自己看了看少年,輕輕點頭。
「不過是帶人去的。」
一口把兩個炸丸子吃進嘴裡的少年露出了笑容。
「出去玩記得要把門鎖好喔,聽說最近有很多住宅竊盜的案件。」
金髮少年說到自己的痛處,最近就像是隨機發生的一樣,許多高級住宅都發生了強行破壞門窗的竊盜案……自己不知道幾天沒回公寓了,希望那邊沒有發生什麼狀況才好。
「哈啾!」
少女突然打了個噴嚏,碰巧端著茶經過的主人關心著。
「芝芝感冒了嗎?」
少女搔搔鼻子搖搖頭。
「沒事……只是突然覺得鼻子癢癢的。」
「芝芝最近都很晚睡,可別著涼囉。」
「好的主人--。」
少女回應之後主人還是沒有走回大床或和室,而是停在少女的背後,直到少女發現了回過頭詢問,看著認真研究資料的少女,黑髮身影才笑著開口。
「芝芝也變成尼特一族了呢。」
「尼特是什麼?」
就算追問也沒有得到答案,少女只好上網詢問那群熱心的人們。上次給的配置圖大家都給了很棒的建議,少女都一一記下了,雖然他們的語句裡都會不斷出現“好萌”的字樣,不過少女認為這只是他們的習慣用語並沒有很在意,就這樣跟一群自稱“歐塔庫”的人們成為了朋友。
『尼特就是沉迷網路的人,主人既然知道這個詞,表示主人一定也覺得芝芝很萌吧!』
歐塔庫的人們如此回答了少女,雖然有些半信半疑,少女還是打起精神回應了大家,這段日子下來跟大家都相處的很不錯,雖然有些人會說些像是白色小褲褲之類的話,但是在故鄉有幫忙帶過小孩的少女根本感覺不到其中蘊含的浪漫,也因此迴避了不少麻煩。
「要去水族館?」
卡特先生終於回家吃晚飯,結束連日的會議似乎很疲憊的樣子,在看到一樓空房間被膠帶跟木板貼起的破窗不發一語的卡特面前,少女驚喜地從主人口中得知接下來的出遊計畫。
「好棒喔!芝芝從來沒去過水族館耶!好期待喔!」
少女開心地在大廳轉圈,直到卡特先生的視線飄來。
「佔用這麼開心的妳一小時跟我解釋這些情況。」
被卡特先生拖進了殘破空房間的少女發出慘叫,門外的黑髮身影只是笑著揮揮手,伸了個懶腰。
「……希望那天的天氣會很好。」
出遊的日子天氣晴朗,讓少女興奮地看著窗外尖叫,上次頒獎典禮沒有好好看過主人西裝筆挺的樣子,這次少女特別要求主人要穿上次那套西裝,讓黑髮身影不知如何是好。
『逛個水族館穿這麼正式有點奇怪喔。』
但是拗不過少女的要求,稍稍在車子後座把外套解開的黑髮身影看著窗外晴朗的天氣。
「好期待喔!我沒看過比手掌更大的魚了!」
少女興奮地說著,讓一旁的主人笑著提醒她:
「芝芝妳知道鮭魚長什麼樣子嗎?」
「鮭魚?橘色的那個嗎?聽說鮭魚就是一片這樣在海裡游很神奇的魚類!」
少女伸出手比劃著,讓旁邊的黑髮身影笑到躺在椅背上爬不起來。
「咦……魚販先生說的就是這樣啊……哪邊不對嗎?」
少女的疑問就在水族館得到了解答,看著直達天花板的的超大水槽,少女的嘴巴合不起來。
「哇--天啊--好大好大好大!」
少女在水槽前面伸出手想當比例尺,但是她站的水槽裡幾乎都是又大又顯眼的魚類,當一條比人身高還要寬的魟魚游過她面前時,少女還發出了尖叫。
「超丟臉的。」
卡特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想裝做不認識少女。
「別這樣,你以前第一次來水族館也是這個模樣。」
黑髮身影笑著說出了關鍵性的內容,讓卡特陷入沉默與自我嫌棄的迴圈裡。
「說來卡特是多大的時候第一次到水族館的啊……。」
紫色的雙眼在透明的水槽深處追著游動的魚群失去了焦距,一旁緊皺眉頭的身影換了個姿勢站定,沒好氣地說著:
「反正很久了吧。」
這句話卻惹來一陣竊笑,轉過頭來看看身旁的黑髮身影,只見他看著水槽裡悠游的魚群,又垂下眼露出了微笑。
「在我心中,卡特永遠都是那個衝動的少年喔。」
僵住的視線卻浮現了太多思緒,即使努力到現在也時常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又為了什麼而忙碌,自己真的追隨著某人的腳步長大了嗎?還是自己只是受到保護或引導才能前進的那個孩子呢?
彷彿在透明水槽的對面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回憶……真是種不可思議的東西。
「今天真開心!」
夕陽慢慢隱沒在遠方的地平線,回家的路上少女不減興奮的神情,因為沒有走太多路也沒有像少女那樣東奔西跑,所以黑髮身影還顯得精神亦亦,看著不斷述說自己在水族館發現了什麼的少女微笑。
回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夕陽已經完全隱沒在天際了,滾著紫色雲彩的天空顯得奇幻無比,少女笑著下了車順便帶下自己的主人,卡特則是把車停到一旁的地下車庫。
「鑰匙在哪裡呢……嗯?」
在門口尋找口袋裡的大門鑰匙,少女發現門邊放了一個大木箱。
「這是什麼……哇好重喔!上面有紙條……喔喔!」
少女似乎發現了這個密閉的木箱是寄給自己的,馬上請停好車走回來的卡特替她把木箱搬進了大廳,因為少女指示擺到二樓書庫所以卡特正爬上樓梯的同時,大門卻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咦……?」
大門被從外側猛烈撞擊,外加有人群嘈雜的聲音,直覺這是不妙情況的卡特趕緊將木箱在書庫地面放下,衝下樓梯將還在發呆的少女拉上二樓書庫。
「那是什麼?為什麼會在我們回來的時候才……?」
少女緊張地說著,大門還不斷被撞擊著,必須要強硬手段破壞顯然是所謂的安全機制被啟動了的結果,那些人應該早已埋伏在外面許久了。
「難道是……春樹先生!」
少女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主人,被卡特藏在書架後面的黑髮身影也感覺到事情不妙,趨近詢問卡特。
「現在該怎麼辦?」
卡特臉上繃緊的神情似乎在考慮些什麼,不一會卡特拉著黑髮身影來到了書庫升降梯的旁邊,用某個順序操控了升降梯的開關以後,一部分原本被固定的書櫃竟然打開了,出現了往下的樓梯。
「酷!竟然有這種設計!」
面對眼前看到的景象,少女不禁發出了讚嘆。
「妳是在哪裡學到這說法的。」
被卡特瞪了一眼,少女趕緊收聲。
「這下面通起居室,密碼春樹知道,你們趕快下去吧。」
聽到卡特要自己跟主人先去避難,少女抓住了卡特的袖子說著:
「卡特先生也要一起來啊!」
拉開了少女抓著自己袖子的手,卡特緊皺眉頭。
「我負責把他們引開,等會就會跟上了。」
卡特別過頭不看著少女,但是少女也不願就此行動,直到一直都沉默的身影開口。
「卡特,你今天沒有帶槍在身上對吧。」
被說中似地回過頭,看到那雙清澈的紫色眼睛,卡特有些喪氣地低下頭。
「真的嗎?卡特先生!這裡不是我們最熟悉的宅邸嗎?我們應該對抗那些人啊!」
少女拉住了卡特的外套,卻被緊握著雙手的卡特回瞪。
「我們又沒有武器,要怎麼對付他們?就算我們有地利,沒有武器什麼都……」
卡特還沒說完,就因為眼前的景象而看傻了眼……少女用吃奶的力氣拆開了大木箱,裡面竟然裝著各式槍械……長槍短槍甚至是機關槍,閃閃發亮地躺在木箱裡。
「--我會好好問妳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卡特僵著臉拿起了一管看起來保養精良但看的出來不是全新的手槍仔細檢查,即使大門已經明顯出現了凹痕,卡特還是耐心地將每一管槍枝都檢查過。
「子彈呢?」
少女先是愣了一下,才緩緩掀起了自己的裙擺,超大量的子彈纏繞在她內搭的泡褲長襪與襯裙裡,讓卡特覺得眼前一陣暈眩。
「為什麼我不知道妳有這種喜好?」
「沒禮貌!我是為了保護主人在做特訓啊!」
「帶子彈在身上卻沒帶槍的特訓?」
「因為今天槍才寄來嘛!」
卡特卸下了少女身上的一排排子彈熟練地裝入了對應的槍管,一邊嘴不饒人地訓斥著少女,而少女也不甘示弱地回應,他們背後還一直傳來的是撞擊大門的巨大聲響,眼前的景象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那個……大門快被撞破囉。」
斜靠在密道門口,黑髮身影笑著提醒兩人,卻遭到兩人的注目禮。
「主人!您快點下去避難吧!這裡交給芝芝跟卡特就好了!」
「唉唉我想看你們大顯身手啊……。」
被少女趕下樓梯的黑髮身影有些失望地搖搖頭,還是乖乖地往下走了。
「卡特先生……。」
少女熟練地像是練習過無數次般舉起了一把可以連發的長管槍,而卡特也在欄杆後架設好了木箱裡整套的機關槍,最後彎下腰拿起數把手槍俐落地塞進了外套裡那些原本就像是用來放槍的皮帶。
「如果書架被打成蜂窩,主人會不會生氣啊?」
躲在關了燈的書架後面,少女緊張地問著在對面書架後的卡特,只見卡特沒好氣地看了看少女。
「我想只要妳不要被打成蜂窩他就不會生氣。」
隨著這句話的同時,大門被一聲巨響撞開了,似乎因為打開比預料外還困難的大門花了太多時間,身穿黑衣戴著頭套的人們一進門就馬上往內衝來。
「看我的!」
少女在書架後偷偷觀察著黑衣人的行動,尋找最佳時機從二樓的走廊底下一一放出了網子抓到了許多黑衣人引起了混亂,雖然黑衣人們亮出了刀具但是還是無法割開網子,少女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怎麼可能會失敗第二次呢?那樣就枉費了歐塔庫的大家教我的東西了!」
「歐塔庫……。」
發現一旁蹲低身子的卡特先生默默地記下自己說出的關鍵字,少女急忙澄清:
「不不不是的!卡特先生他們都是好人……!」
「政府沒有規定一般市民可以攜帶槍械。」
「啊……啊……我之後會跟您解釋的……。」
少女的表情有些無奈,跟著壓低了身子將長槍掛在背上,挨近了機關槍開始作出發射的準備。
「哇!」
似乎是挪動身子的動作太大,正當其他黑衣人試著破壞大廳的其他房間門的時候,有一小群黑衣人發現了在書庫的少女與卡特,一發打偏的子彈擦過了書架燒出了一道痕跡。
「小心了,千萬別站起來。」
卡特低聲說著,二樓的欄杆底下是雕花的高台,正好可以擋住一部分的視線用以隱蔽,卡特才剛說完就用飛快的速度朝樓梯發射了數發子彈擊退了正要從手扶梯跑上二樓的黑衣人,即使在這種危急情況也可以不命中要害,少女感到眼前的卡特比想像的厲害許多。
「我也要加油啊啊啊!」
少女驅動了機關槍也對著從另一側樓梯跑上來的黑衣人攻擊,雖然火光四射但是卻沒看到黑衣人們身上濺出血液,卡特至此不禁開口詢問:
「……那些人給妳的到底是什麼子彈?」
只見少女又順利地料理了一批想跑上二樓的黑衣人後,轉過頭笑了笑。
「他們說--這是橡皮擦!」
卡特第一次如此地想毆打少女,包了鐵皮的橡皮擦?就算是要把妹也不該說這種一聽就知道有問題的謊話吧……仔細觀察了黑衣人被攻擊的情況,或許連槍枝本身也做過改造,讓這種安全子彈只能造成淤青或骨折,不具有穿透性。
像是一知道是安全的子彈就開上癮般,瘋狂射擊的少女與一一命中要害的卡特順利地驅散了大部分的黑衣人,但是事情似乎沒有這樣就結束,當少女發現彩繪玻璃的天花板上有人影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美麗的彩繪玻璃被打破,十幾個黑衣人從天花板垂掛下來攻擊了從上方來說隱敝處更少的兩人。
「哇!」
被逼的不得不往深處躲避,少女抱著手中僅剩一排子彈的機槍對著一樣躲到對面書櫃深處的卡特大喊:
「卡特先生--現在怎麼辦?」
「我不知道!總之不要出去!」
隔空喊話被一個巨大聲響給打斷,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小組黑衣人從門外推進了一個比起槍來說相對巨大的砲管,雖然發射的只是空氣砲,卻馬上震垮了一座書架,大量的書隨著倒塌的書架散落在少女附近。
「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得先阻止那座大砲才行!」
因為空氣砲擾亂了的空氣無法順利傳達聲音,少女尖叫著,迎來卡特的一陣嘶吼。
「如果打的到我也很想!但是他們太遠了,我們手上的武器全都在範圍外!」
「那怎麼辦?」
空氣砲又再度擊垮了一座書架,雖然因為空氣砲的關係天井部隊降落的速度趨緩了,但是這像怪物一樣的砲彈卻遠在門外,少女突然開始痛恨這設計的又大又深的建築。
「可惡……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卡特咬牙切齒,在猶豫之間剛才的空降部隊已經著地了,被空氣砲擾亂的氣流根本無法順利擊退那些接近手扶梯的黑衣人們。
「主人……芝芝真的很想保護你啊!對不起……。」
面對這樣的情景少女似乎感到很絕望,縮起了身子蹲在只剩一半的書架後。
「現在放棄還太早了喔。」
突然,乾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抹灰色的俐落身影突然從倒塌的書櫃上方出現。
黑色披肩的長髮被空氣砲的餘韻給吹的狂亂,像是觀察過了現場一樣戴著像小耳機般的耳塞,穿上黑色皮手套的雙手各拿了一把咖啡色有著胡桃木紋的長槍從書櫃上一躍而下。
「主人!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去避難的話語少女說不出口,因為自己的心裡正因為主人的出現而感到激動不已,但是還來不及感嘆主人出現帶給自己多大的鼓勵,少女就看到眼前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纖細身影像是無畏空氣砲帶來的狂風般靠著書櫃站起。
「主人!那樣很危險!……」
少女正想上前將自己的主人拉回,卻被另一雙手阻止,卡特有些疲憊卻還是炯炯有神的雙眼看著前方在狂風中舉起手中長槍的身影。
「他聽不到的。」
像是完全沒有多餘動作般,舉起了胡桃木長槍的身影擺到了準確的位置就扣下扳機,完全沒有聽到一點發射子彈的聲音,在空氣砲造成的巨大氣流裡自己只聽到彷彿神射手射出箭矢般的呼嘯,卻在沒多久之後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哀嚎。
「不會吧?」
僅僅一發而且是在氣流紊亂的情況之下射出,卻命中了目標,如此不可思議的結果讓自己忍不住大喊。
「主人!」
回過頭對自己輕輕微笑,黑色細框眼鏡後的紫色雙眼不知為何透出了些微的紅光,但是因為主人馬上就回頭繼續下一發的射擊,所以自己也無法確認。
「趁現在快點!」
像是因為主人的登場而扭轉了原本的劣勢,空氣砲的操作人員全被主人神準的槍法擊倒而停下了攻擊,煙消雲散的氣流讓自己跟卡特先生又可以再度發射橡皮子彈來擊退黑衣人。
也許是發現門口的空氣砲失效了,有些黑衣人回頭就想逃跑,但是這裡可是主人的宅邸啊!自己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按下了遙控器上的『阿哈』按鈕,瞬間,大門上突然掉下了巨大的鐵欄杆把黑衣人全部關在大廳裡,還可以行動的黑衣人們看到出口被堵住顯得驚慌不已,自己跟卡特先生便讓他們通通有獎地賞了橡皮子彈,扭轉了劣勢的大廳傳來許多哀嚎。
「呼……真是得救了。」
大廳裡都是被綁成一團的黑衣人還有不知道迷路到哪去現在才到的警察,卡特先生正在跟警察們溝通跟製作筆錄而忙的不可開交。自己放下了機槍以後從倒塌的書架旁緩緩坐回地面,四周殘破不堪散落了的許多書本都被射穿了幾個洞,看著那焦黑的彈孔自己才突然意識到剛才的自己是跟一群拿著實彈的人在交鋒呢。如果沒有主人的協助的話,自己現在會不會早就變成蜂窩了呢?
破損的書籍被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拾起,黑髮的纖細身影輕輕翻開了書籍,看到了焦黑的彈孔又露出了無奈的微笑看看自己。
「站的起來嗎?」
撐著主人伸出的手站了起來,雖然自己心中還因為剛才的驚險情況而忐忑不安,但是想到剛才主人帥氣的模樣,自己就忍不住開口詢問:
「主人剛才實在太帥了!那兩把槍到底是什麼神兵利器,竟然能打的那麼遠……還有,那幾個人不知道如何……」
自己一邊說著卻感到有些惶恐,還拿在主人手上的胡桃木槍是自己沒看過的樣式,到底是作為什麼用途才會原本就放在家裡這些事情實在讓自己感到不安。像是理解自己的不安,主人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槍給自己看了看。
「放心,這是獵槍……裡面裝的只是麻醉劑。」
自己趨近看了看這兩把被保養的非常完美的藝術品,金屬槍身鑲著胡桃木柄,幾處重點有金色的金屬花紋裝飾著,而在扳機之上描繪著一行字:
“給最愛的春樹‧希爾”
「主人,這是……?」
主人看到自己詢問著那行字,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
「是意外實用的生日禮物喔。」
暫時不打算繼續追究主人的秘密,自己大大地深呼吸了一口氣想排解緊張的心情,剛才經歷的事情實在是讓自己身體到現在還顫抖不已,雖然努力不去想但是卻沒辦法很快就放鬆。直到自己不經意地抬起頭,眼前所見的景象才讓自己馬上伸手拉住了主人。
「主人!你快看!」
「嗯?」
破碎的天井之上,深藍色的夜空裡滿是閃亮的星星,多到像是要掉下來般耀眼,讓人馬上就忽略那些殘破的彩繪玻璃,因為像鑽石一樣的星星是這地上的一切事物都無法比擬的吧?自己不由得露出了放鬆的微笑,看到主人也凝視著夜空,緩緩露出了笑容。
「是星星呢。」
「--是啊。」
紫色的雙眼中,映著滿天星斗。
在那場重大、誇張、但是不可思議地沒有人因此喪失了性命的槍擊事件之後,雖然宅邸短暫地躍上了新聞版面好一陣子,自己連去買菜也被市場的大叔大嬸們關心,論壇上的歐塔庫們因為這個事件的成功而興奮地開了慶祝會,但是卡特先生倒是因為這個事件舉辦了好幾場說明會希望可以安撫民心而忙的不可開交。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好像又慢慢恢復到了平靜的生活。
『主人!該起床囉!』
這天透過頭戴式顯示器登入那邊呼喚主人起床的時候,在那個雲霧飄邈的山頂回頭對自己露出微笑的主人身旁,卻突然飛來了根長箭直直釘在主人坐著的簷廊旁。在自己的催促之下打開了箭上纏繞的信紙,看了內容以後露出了嚴肅神情的主人把信展示給自己。
“致善良單純的春樹希爾宅邸”
“不久之後你們就會再度收到我們的邀請函”
“來自冥府的邀請”
「冥府……原來如此,黑色楊樹……」
主人默默地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詞句,自己又把鏡頭拉近再看了一次那張紙上的內容,忍不住發聲:
『這是什麼東西啊!對方真是囂張!』
看到自己抗議的模樣,主人只是輕輕把指頭搭上嘴唇。
「噓,別告訴卡特,免得他又爆炸了。」
『是--難得做了新的料理,芝芝是很聰明的!』
跟主人相視而笑,晚上卡特先生終於結束了一天的行程,滿口抱怨地回到家裡吃飯,熟悉的餐桌上又堆滿了笑聲……也許大家都有各自得努力的事情吧,主人的心意自己感覺到了,看到卡特先生滿腹牢騷的樣子,也讓人有種寧願別讓他再抱著更多煩惱比較好的感覺。
「改成這樣不會太亮嗎?」
看著修復完成的天井,連續一個月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整個大廳跟天花板都被鷹架給包圍修復在事件裡嚴重受損的地方,自己只能鑽過重重鷹架搭成的迷宮出外採買東西。看到終於修好了的天井重新鑲上了能讓光線大量進入的透明玻璃,但是透光的部分只剩下靠近二樓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呢?自己開口詢問一旁的主人。
主人只是笑笑,拉著自己搭上書架旁新蓋的升降梯來到了天花板附近,推開了側面新設置的隱藏門然後順著外面搭建的樓梯爬升,自己看到了廣闊的新頂樓。為了抵抗頂樓的強風而在四周搭上了兩層玻璃製的安全護欄,新鮮的空氣令人感到心礦神怡,天井沒有鋪設玻璃的部分還種植了草皮,主人隨意地在草皮上坐下,看著還在讚嘆這全新設計以及第一次看到頂樓景緻的自己。
「上次看上癮了,想說乾脆以後晚上都出來看星星吧。」
笑著看看自己,主人抬起頭看著公寓之上完美的天際,都市頂端的玻璃閃著來自地面的些微反光,在那之上清澈的藍天散佈著點點白雲。
「主人,你最棒了!」
大力稱讚主人的決定,自己飽覽著眼前的美麗景色,直到被放在口袋裡卡特先生打來的電話給催下樓。
『風這麼大,一定在頂樓,快去準備午飯!』
「哇哇哇哇遵命--!」
看著掛斷了的電話,卡特回過頭走回座位,正在嘗試吃亞洲泡麵的金髮少年抬起頭笑著對卡特問候:
「怎麼啦?傭人偷懶?」
按了按眉頭,卡特將電話收回了口袋,露出了淡淡笑容。
「偷懶沒錯,不過,是家人……。」
「這個鍋貼到底要麼做才不會散開啊?」
看著自己在廚房從失敗中學習,主人笑著坐在和室裡監督自己,背後的電視正播報著午間新聞。
『最近在虛擬世界再度發生了先前沉寂已久的失蹤案,目前已經由網路警察介入調查……』
自己與主人對看了一眼,主人搖了搖頭將一手撐上桌面。
「看來卡特又要開始忙囉。」
「主人可別說的這麼事不關己,搞不好晚上又會有美女出現在花田了!」
「那可能又得拜託芝芝來鑑定到底美不美囉。」
雖然輕鬆地談著話,但是主人隱約讓人能感受到認真的神情讓自己也做足了心理準備,沒有結束的事件……還未確認身分的敵人,還有好多事情都還不能放下。
晚餐後跟主人來到頂樓看著滿天繁星的自己,望著夜空中灑落的細碎亮點,不知為何想到了曾經聽過的那句話。
『嬸嬸,如果有一天可以到達星星所在的地方,我該做什麼?』
忘記是什麼時候問的問題,模糊地記得嬸嬸是這樣回答自己的:
『問問星星是如何發光的,然後,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事情還沒有結束,而屬於這座繁星般城市的夏天,也許正要開始而已……。
To be continue…